教育天地
平視
平視 高二2班 王皞
書房里踱來踱去,要么對著天花板發(fā)呆,要么蹲下戲耍地上的小蟲子,總之,找不到“平視”的角度。又加天氣悶熱,索性穿鞋,閉門出去。
路上倒是有那么幾縷涼風(fēng),可依舊只能仰觀鉆天大廈,俯察地攤小販,不是自嘆弗如,就是自視清高。
夏夜漫步,最怕遇上你不認(rèn)識卻認(rèn)識你的七大媽八大姨,礙于面子,不得不停下聽她們嘮叨幾句??闪牡脑掝},無非是閑扯些啥家庭瑣事,無趣也罷了,還興攀比,我家啥啥親戚怎么好,你家的那個兄弟又做什么丑事。提及好事時,紅光滿面,樂不可支,視角也漸漸抬了上去,口氣頗為傲慢。而被點破糗事的,雖低頭不語,眼中卻滿是嫉妒和怨恨。方才還是一片安靜,片刻后就能破口大罵,拳腳相加,總是不得寧日。
說著說著,又談及了高考,把我也扯了上去,半是告誡半是炫耀地對我講某某方法如何,我該怎么著。旁邊的不甘寂寞,又開始一番比試,免不了東家長西家短。我不敢妄加評論,生怕引來非議。好容易覓了個機會脫身,狼狽逃去。
急匆匆向前走去,顧不上和熟人打個招呼,瞅著她們遠(yuǎn)了,才坐在長凳上,左顧右盼找著“平視”,卻不曾發(fā)現(xiàn)。小孩與大人,上級與下級,男人與女人,說話間尊卑畢露,就算個頭一般大,語氣也會有高有低。
臺城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養(yǎng)狗這個習(xí)慣,我坐在那里,冷不丁被只巨犬嚇著。小狗小到能塞進(jìn)背包,大狗能有半個人來高。高度不同,看人視角也不一樣。比如剛剛那只,渾然不知禮節(jié),叫喚不停,時不時向前走幾步,咧咧牙。小狗一到,嗚嗚叫嚷,主人連忙抱起愛撫幾下。而大狗卻往往得到一陣訓(xùn)斥,耷拉著腦袋,傳來幾聲哀嚎。
轉(zhuǎn)過街角,來到一處書報亭。隨手翻翻,意外看到一套彩照,拍的是一只七歲的老貓,頭頂各樣?xùn)|西,瞇眼熟睡,憨態(tài)可掬。大大的腦袋,安然的睡姿,配以各式裝扮,可愛無比。閉眼的它,聽不到吵嚷,沒有呵斥,會有的,是腹下土地的平靜和夢里大魚的鮮美吧?而那攝友也怪,不是居高臨下,卻是俯下身子,趴在地上,以同一高度,平視這些美好。
如果從高處看去,抑或伸腳撥弄老貓的臉頰呢?定然美好不在。俯仰之間,總是有些東西不能看清,或是視線不及,或是心靈不顧。那么若是平視呢?……
寫罷文章,舉起稿紙,慎重平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