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育天地
面對突發(fā)事件
面對突發(fā)事件
江蘇省東臺中學高二年級19班 何舒嫻224200
那是一個由冬到春到夏的過程,修這條筆直的路是一個由夏到秋到冬的過程,不過在那個過程之前,這是一個無法預知無法挽回無法阻止其流傳的詛咒。就這樣她、他、他成了祭路者。
深夜·隆冬
冬天寒得像這場車禍一樣快,這場車禍像冬天一樣令人發(fā)怵地冷,家門的筆直的路修得很好,迎面的靈車使路旁的我們佇足。那天送殯是早晨,很冷,那個死去的她沒有兒子,丈夫捧著照片,仍微笑的照片,哭著,落的淚浸濕了照片,照片變得冷,口中逸出的氣變得晶瑩和一種慘烈的刺骨,漸行漸遠,哀樂隨風消逝在空中……
那是一個寒冷的夜晚,夜深沉,沒有一個人,那個她從單位回來,一個人騎著單車,她40多歲了,臉上沒有多少皺方,有人說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老得慢,不要為孩子操心,可誰又知道她沒有孩子的痛苦,她習慣留著不長不短的頭發(fā),用一支篏花的夾子繞成髻,便顯得了,路上很平,卻沒有路燈,她騎得不快,從路上可以看到自家房間亮著的燈,溫暖的而又深沉,那一夜卻亮得突兀與詭異。
她騎快了,風繞過耳畔,變得颯颯而寒,一片片的雪飄了下來,那么疾,那么冰,一拐變便可以回家,她卻倒下了,那個篏共的夾子戳進了腦內(nèi),那么冷那么刺,和著風聲,幾片雪共飄落血紅色的湮沒了潔白。那拐彎口的一塊磚拌住了她的車,她的身體,她的靈魂,永遠。夜深了,雪掉了幾片停止了,夜走了,燈全熄了,冬日冷冷的陽光下,發(fā)現(xiàn)她的尸,全驚呆了,她還是那樣松馳的臉,靜靜地腦后的血干了,圍著人抱頭痛哭,遠遠地有人看著躲著叫著,冬日的雪隱在陽光后,村子變得喧鬧,她的丈夫哭得啞了,猙獰的面孔要撕開自己的嘴,斷開那塊磚,要蹦出的眼睛要發(fā)現(xiàn)炙熱的光刺殺自己,永遠忘不了那瞬間,她的丈夫一樣暈倒在她身邊暈倒在路上,那條路不貪婪,只要她祭路。
初春·白日
她走了,又一個他也走了,他是我同學的父親,見到他很突然,因為他和我同學長得一點都不像,他也走得突然。
春天的風箏越來越多地飛上天空,線牽著再也走不遠了,不像生命稍縱即逝,什么線牽不住,原應嘆惜這春日的風箏沒有自由沒有靈魂,但奪去他們靈魂的風箏線又何償不是它們另一個靈魂另一個自由呢?
我同學的父親開著摩托車,田邊路上的一輛三輪占了車道,這新路很寬,他直撞了上去,摔倒,生命像一片風箏抽離在那午后白日,離工了他的肉體,周圍的人呆呆地冷靜,沒有聲音,沒有動作,春風蕩滌的是什么,一個人悄悄地走了,散播著這個突然來的消息,那是我同學的母親告訴我的同學她父親死了,靜靜地這個消息順著春風傳開,卻又被另一件事迅速掩蓋,同學的母親改嫁了。
一切都像風箏來得匆匆,那根線一段便無影蹤,那個春天來得很晚,去得很早,靜靜地,苦澀地,怪怪地,寒冷地……
盛夏.黃昏
他走了,那個原將肉體屬于他的那個女人帶我的同學也走了,那條路沒有故事又變得安靜。
夏天的安靜被蟬鳴撕破了,路上的縫隙里的柏油變軟了,伸縮,呼吸,雨后雷電發(fā)酵過的空氣里帶著03,泥土的腥味,傍晚的天空里斜著一點彩虹,那天盡頭燒的通紅。
高壓輸電的變壓器立在路旁,一個去打漁的老頭帶著魚來了,來了,臉漲得很紅,魚應該很多,迎面來的大卡車帶來了污濁的空氣,帶走了那個老頭的呼吸,老頭哼著調(diào)子,一側(cè)身讓卡車,頭撞上了變壓器的外殼,冰冷銳利的金屬刺到了他的頭,他停了歌聲,倒了,血紅了魚簍,人叢四面八方來,老頭沒有死,快上醫(yī)院,手忙腳亂地抬上了車。他沒有了痛苦的呻吟,他的呼吸變得不均勻,他的兒子快速的來了,沒有哭,奪來了車上的老人,血還在滴,他說:“回家,不行了?!庇腥舜蠛埃骸盎逇??!蹦莻€兒子帶走了老頭的自行車。魚簍扔了。有人拉著車往醫(yī)院,爭執(zhí)著,老人走了,兒子理直氣壯得也走了,走得一步一滴血,是淚還是血。
無盡頭的云哭了,無盡頭的云流淚了,紅得嚇人,無盡頭的星辰多了一顆,那老人孤單寂寞的星。
她、他、他;他、她、他,三個人,三個人,她是他的妻,他是她的夫,他是他的爸爸,祭路者一支不返,那三個人面對這突發(fā)事件像文字一樣蒼白無力,但情感變得深沉或脆弱。
哼一句挽歌,送給天涯祭路的人,多少人值得愛,多少愛在瞬間,多少沒有來得及便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