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育天地
你知道我在等你嗎?
你知道我在等你嗎?
言西早·三
四年來,每一個秋日,你是否聽到了我乘秋風帶去的對你的呼喚? 蝶舞滄海,飄零的黃葉是我在說;似水流年,南飛的孤雁是我在說;天涯海角,寒冷的夜空是我在說······我說:你知道我在等你嗎?
2006·相遇
秋日的傍晚,我像往常一樣甩了書包在沙發(fā)上,跑到院子里摘石榴吃,正擠眉弄眼地抱怨該死的酸石榴,卻在墻角,發(fā)現(xiàn)了你。拳頭大小的身子團在墻角,毛發(fā)與院墻一樣泛著暗灰色,眼珠周圍布滿液體,乞求地看著我。我想也沒想地叫:“媽!這有只貓,好像要死了!”后來,事實證明,我對這話感到十分后悔。30分鐘后,洗凈吃足后的他坐在客廳里,除了我以外,大家都和藹地看著他 ,氣氛有一些微妙。奶奶輕輕地抱起他,緩緩的繞著桌腳轉(zhuǎn)了三圈,還鄭重其事地念叨著:“轉(zhuǎn)三圈,不走路,認得家,捉老鼠。”顯然,他自此就跟我家姓了。。
媽媽和奶奶給他取了一個名字,“黃虎”,我頓時做嘔吐狀,指著他便說:“黃虎?土名配笨貓,正合適!”剛說完,他便蹭到我的腳下,詭異地朝我叫著:“喵···喵···”我呆住了,難道我們注定相遇嗎?
從那以后,家里經(jīng)常有這樣的畫面:爸爸喜歡拍他的屁股,人都說:老虎的屁股摸不得。似乎貓也是一樣,于是,他見到爸爸的手便要跳上去咬一口,爸爸也逗的他一上一下,這幅畫面,他們像是父與子。媽媽喜歡在午后,抱著他在懷里,看《讀者》,而他肆意地慵懶地睡著,這幅畫面,他們像是母與子。還有奶奶拿著拐杖在后面追著打,還有爺爺?shù)恼佌伣陶d與他的兩眼微閉······這些畫面仿佛都存放在陽光里,散發(fā)著溫暖的光芒。
相遇只在一瞬,相伴卻要永遠。
2007·游走
寒假里,我惡狠狠地盯著這只笨貓,心在疑惑:這只貓到底可以長多胖?他的胃到底有多大?不解之下,我說:“媽,他會把我們家吃窮的!”媽媽笑了,說:“你做姐姐的,就讓著弟弟嘛!”我頓時被噎住了:弟弟?打死我也不會承認我有一只又丑又笨的貓弟弟 !
然而,漸漸的,我發(fā)現(xiàn),這種趨勢不可逆轉(zhuǎn)。
那些天,中午他吃飽了以后,便睡在沙發(fā)上'養(yǎng)精蓄銳',晚上便溜出去與那些個貓朋狗友相聚。今晚,下著雪,也不例外。半夜里,我們被一聲轟響驚醒,原來是他的小屋被雪壓垮了。爸媽二話不說,披著大衣拿著鏟子就去修小屋。叮叮當當一直到凌晨,爸媽疲憊地回來,身上落滿了雪花,眼眶里滿是血絲,但他們似乎十分輕松,又一起到廚房里給貓的碗里裝滿魚拌飯,輕輕地放在了小屋里,這才睡下了。
看著這一切,我更加的恨他,憑什么,憑什么要讓爸媽這么辛苦?他憑什么?第二天早晨,一聽到他叫的聲音,我便從床上跳起來,抓起他便打,他“嗚嗚”地叫著,掙扎著,撕心裂肺的叫聲刺痛著我的耳膜,直到媽媽一把從我手里奪下他,并大聲地呵斥我,我委屈得哭了:“為什么罵我?他憑什么讓你們那么辛苦?我不懂···!”媽媽著急得也流下了眼淚,我便哭得更厲害了。其實,我并不是恨他,我只是在疑惑:這么不乖的貓貓能做我的弟弟嗎?
2009·轉(zhuǎn)身
以前的五口之家現(xiàn)在也榮升為六口之家了。是的,我承認了他和我都是一家人。盡管如此,他還是被我壓制著,吃年夜飯的晚上,爸爸會興致勃勃地擺上六張椅子,大家都入座后,爸爸便拍拍那張空椅子:“來,黃虎,請坐吧!”他也毫不客氣地跳了上來,我惡狠狠地指著他鼻子,警告著他不要動爪動腳,他也只好伸長脖子,環(huán)視著桌上的菜肴,爪子也一次又一次地觸到桌沿,又被我打回去。媽媽說我們是對歡喜冤家,互相不疲倦的爭吵著。盡管我不承認,但我卻深深的知道,有他的日子,五味俱全,卻也消失得很快。
晚上我和媽媽坐在床上看電視,一則某小區(qū)大量貓失蹤的新聞,讓我們的心弦不由得繃緊,我和媽媽面面相覷,深知對方心里想的。貓兒已經(jīng)三天不見蹤影了,在這之前,我們并不擔心,因為他曾今七天七夜不回家,大家都認為他死了的時候,他卻回來了,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,吃過之后便疲倦的睡去??墒牵@一次似乎并不那么簡單。
終于,他沒有再回來。他那只搪瓷花碗一次次的落滿灰塵,一次次的被媽媽洗干凈。他的小屋子里那條被他抓得不像樣的棉絮上還有他黃棕色的毛。被他撓過的沙發(fā),被他踩過的書本,被他滾過的毛線團······這些還在,這些故事的情節(jié)還清晰可見,可是主角卻不見了,失掉了顏色,隕落了芬芳。
我知道,這幾年,他已經(jīng)深深地入主了我們的心。我們的生活中已經(jīng)習慣了有他的存在,現(xiàn)在卻要習慣著沒有他的生活,這并不容易。親情,怎么會說忘就忘?
2010·在說
風中,我在說,在說:你知道我在等你嗎?······
后記:其實我想,媽媽更想寫這篇文章,好幾次,媽媽從夢中驚醒,都是他的呼喚。不管希望多渺茫,我會說:我們永遠等你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