種下一念……

 

江蘇身東臺中學(xué)高一（17）班 王萬

 

我不想說，我不想躲

夢里花開儼然成落

其實高傲的我

你從未見過

 

黑色翅膀更適合我

撐開的天堂不會是錯

如果愛我

扯去柔情枷鎖

 

也許我的夢不會多

就算失敗也只是沉默

我翅膀的顏色

化不開可笑的懦弱

 

也許我的愛你不懂

心底的溫柔禁止觸摸

我翅膀的顏色

寫滿的叫做不朽

——《黑色翅膀》

（小作文結(jié)束）

 

一念的徘徊，或喜或悲的結(jié)果長滿心田。說不清道不明的，便是種下這一念的對與錯。

（一）

小馬是我最可愛的一個兄弟。傻傻愣愣的小馬很富有詩人情結(jié)，很能搬弄出很抒情的句子。而這情結(jié)卻總是與他很爆炸的發(fā)型和走路時跳跳蹦蹦的樣子有點格格不入。

今年夏天小馬回來的時候，下了車第一個找的人就是我。小馬朝我瞪著他那一雙腫得魚泡樣的眼睛，用右手的食指用力地壓在我的視線上，很嚴肅地跟我說：“我告訴你一件事?！?SPAN lang=EN-US>

我很受不了他這樣子，因為他的表情再怎么嚴肅都會被他模糊的五官搞得不怎么正經(jīng)。“你說噻，不要讓我緊張?！彼徇^椅子坐到我正前方，有點得意地撇撇嘴，頭向我湊了湊說：“我在和你們學(xué)校的一個女生寫信！”

弦是小馬的小學(xué)同學(xué)，小馬前不久在校友網(wǎng)上遇到了她。弦是我們學(xué)校很厲害的班級里頭的學(xué)生，小馬現(xiàn)在困在鄉(xiāng)鎮(zhèn)中學(xué)吃苦。他倆寫信……理解起來有難度。

小馬已經(jīng)得意得飄到了空中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，因為他傻笑的樣子真的很欠扁。我潑他冷水：“你呀，想什么好事呢。咱們學(xué)校上清華的有一半在他們班……”小馬急了，又瞪我：“你不要瞎說，我們是純粹的友誼，容不得你污染……”小馬說著又笑了，笑得更傻了，自己打斷了自己的話，“不過，說不定的話……”

小馬不曾想到，他這徘徊一念，埋下了一粒種子。

（二）

“喂！我告訴你哦……”

我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小馬以這樣話的開頭打電話給我。

……

“喂！我告訴你哦，我們打了2個小時的電話誒，我媽的手機都欠費了，哈哈……”自從小馬給我打了這通電話后，我已經(jīng)認定他“落入俗套”了。我想想，感到甚是欣慰，我這個呆頭呆腦的哥們終于有人要了……

小馬說，弦也是個傻傻的小丫頭。我看，兩傻人兒一塊兒也挺好，和諧。

“喂！我告訴你哦，今晚我騎車送她回家的……”

“喂！我告訴你哦，她送了我一個吊墜耶，和她自己的是一對兒……”

小馬的電話還時時打來，我也禁不住想象小馬和另一個傻孩子在一起時會是什么樣子。她坐在小馬的車后頭應(yīng)該很穩(wěn)的，因為我也坐過小馬的車。他們有沒有談?wù)勗姼枘?，小馬是個詩人嘛；他們有沒有唱歌呢，小馬唱歌也不錯?。凰麄冇袥]有一起發(fā)呆，千萬不要撞到人啊，撞到花花草草也不要……

（三）

時間過得比信飛的還快。冬天來了，小馬又回了。

我們兩個橫在我家的沙發(fā)上，瑣碎地對話。

小馬：“郁悶了。”

我：“嗯?！?SPAN lang=EN-US>

小馬：“很久沒有她消息了?！?SPAN lang=EN-US>

我：“哦?！?SPAN lang=EN-US>

小馬：“你不能替我著急一下??！”

我：“行?！?SPAN lang=EN-US>

小馬：“你別光說啊，急起來呀！”

我伸個懶腰，發(fā)覺了自己的幸災(zāi)樂禍，看著小馬麻花一樣的眉頭有點不好意思：“那你得看出什么問題了啊?！?SPAN lang=EN-US>

小馬蹦了起來：“這還用說，我媽不讓我用她手機了嘛?！?SPAN lang=EN-US>

我頓時很佩服他能傻到這種程度：“去辦一個吧?！?SPAN lang=EN-US>

小馬聽了，仿佛找到了能開啟天堂的鑰匙，麻花變成了兩片餃子，一溜煙跑了。

有了手機的小馬一連幾天沒了消息?！罢媸菦]良心……”我一個人打著單機游戲，嘆息得有點無奈，驀地，感到一陣冬天的孤單。

幾天之后，小馬又出現(xiàn)了，哭喪著臉。我被他嚇著了，問：“馬兒，怎么了？誰欠你錢不還了，告訴哥，哥幫你收去！”他推開我說：“別鬧，一點都不幽默?！?SPAN lang=EN-US>

小馬坐在沙發(fā)上，眼神中參雜的情緒很復(fù)雜——失落、后悔、慍怒……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，因為他什么都沒有說。

“她不理我了。”小馬好容易開了口，卻有點無厘頭，：“她說不會再和我聯(lián)系了，我很傷心你曉不曉得?！?SPAN lang=EN-US>

“真的很后悔，也怪不知道哪個混蛋說我‘情書寫得太棒了’，讓她知道了，她就叫我寫一封給她。我寫了啊，誰知到她只是一句玩笑。我只是把自己真心的想法寫給了她而已，不過是稍稍越過雷池一點嘛，不過是一念之差啊，現(xiàn)在什么都沒了，朋友也不是了……”

小馬說得很有文學(xué)性，透著詩人的傷感。我終于知道，小馬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，卻仍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。

小馬那天在我家沙發(fā)上保持那個姿勢保持了很久，表情也一直沒有變，回家的時候都麻木了。

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嘛，小馬不就是想她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愛慕而已嘛，這個弦怎么能這么狠心呢！

我心疼小馬，什怕他真像詩人似的把自己怎么著了，于是想找弦問清楚，也順便看看這個丫頭到底多傻。

我打開校友網(wǎng)，加她為好友。我問得十分開門見山，以示我態(tài)度之強硬，心情之激憤，原以為這足以嚇住這個“傻丫頭”。但是弦回答得相當“犀利”：“小馬太沖動了，有的東西可以選擇深埋，也可以選擇打開天窗。而這一念之差的結(jié)果是必然不同的?！?SPAN lang=EN-US>

很顯然，我被說服了。弦告訴我，她對小馬的感受很說不清，她不知道到底是小馬給了她這樣的好感，還僅僅是一封封信給她的感覺。也許她還沒有準備好吧，小馬這一念之差讓她退卻了。

弦不適合小馬。我同時得出這個結(jié)論，小馬是真的太傻了，而弦卻是個聰明的丫頭。

我最終沒能安慰小馬，也沒有怪弦，因為這“一念”的對錯誰也說不清。

開春，小馬走了，走得更像個久違的詩人。

 

小馬埋下的種子發(fā)芽了，開出的卻不是可口的果實，反而讓人的心癢癢的。

這一念，你會選擇種下嗎，還是悄悄地保留，做個不會尷尬的朋友?；蛘摺銖奈锤市闹蛔鲆粋€朋友，因為誰也不知道種下去會長出什么，誰又知道不種下去會失去什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