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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教育回歸“以育人為本”
關于深化教育改革，推進素質教育，我想強調的觀念是，要讓教育回歸到“以育人為本”的軌道上。展望當今的教育現(xiàn)狀，分數(shù)承載了太多的希望，學習承受了太重的壓力，童年背負了沉重的包袱。在當今的形勢下，我們的任務是什么？我覺得，從總體上來講，我們的任務是使教育回到它的本來屬性上，即讓教育回歸“以育人為本”。分數(shù)不應當是我們教育的目的，應試不是通衢，升學也并非一切。我們的職責、任務是讓教育回歸“以育人為本”。
當有人類的時候，世界上就有了喜鵲、燕子、蜜蜂、牛、馬、豺狼和虎豹。在那個時候，喜鵲會做精致的巢，而人不會；燕子會壘漂亮的窩，而人不會；蜜蜂會構建巧妙的蜂房，而人不會；牛能耕，馬善跑，而人不如。豺狼虎豹有尖牙利爪，兇猛矯捷，人更遠非對手。那么時至今日，歷史已經(jīng)上萬年過去了，喜鵲還在那里筑巢，燕子還在那里壘窩，蜜蜂還在那里構建它的蜂房，而人已經(jīng)從穴居野處的時代，進入了現(xiàn)代化高樓大廈的時代。牛馬的優(yōu)勢已經(jīng)完全被用來為人服務，豺狼虎豹更已瀕臨滅種的危險，作為被保護動物被人關在籠子里觀賞。這種狀況是怎么形成的呢？原因在哪里呢？就在于人在生產(chǎn)勞動和社會活動當中創(chuàng)造了語言、文字，并通過擁有語言的方式，擁有了德行、知識、技能和智慧。經(jīng)過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和發(fā)展，形成了人類特有的社會文化，使后一代人的發(fā)展始終能夠處于前一代人所達到的高度的基礎上，即人的發(fā)展始終是后一代人站在前一代人的肩膀之上。而昆蟲鳥獸們的悲慘之處恰恰在于它們除了基因的遺傳之外，經(jīng)驗、知識的積累和進步甚微。可以說它們習得的積累微不足道，每一代的發(fā)展幾乎都是從零開始。
那么人是憑借什么來傳承德行、知識、技能和智慧，是憑借什么來傳承文化的呢？靠教育。從原始的經(jīng)驗式的教育，到現(xiàn)代的科學的教育。我們說的“百年大計，教育為本”，所概括的就是這樣的道理。我們這些做教育的人，我們的校長，我們的老師，以及教育的管理部門，都應當經(jīng)常地思考：“教育究竟是什么？教育的任務究竟是什么？怎樣才能把教育工作做好？”如果這些都屬于哲學的范疇，那我們都有必要對教育進行哲學的思考。分數(shù)只是評價學生知識習得的一個因素，如今卻異化成了人們追求的目標。應該說是我們整個經(jīng)濟發(fā)展體制、勞動就業(yè)以及干部人事制度按一種不盡完善的模式運行，導致了社會以功利為本，教育以考試為本，評價以為分數(shù)為本這樣一種誤區(qū)，到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成為一種大勢所趨。素質教育作為一種教育理想，雖然經(jīng)過了多年的醞釀、討論和實踐，雖然經(jīng)過政府多年的倡導和扶植，至今仍未能取得突破性的進展，這說明解決這個問題的難度很大。
但是我們也要看到另外一個方面，素質教育在步履艱難之中畢竟成為了廣大教育工作者，尤其是廣大青少年前面的一束希望之光。我們的愿望當然是，第一要加快走向小康社會、和諧社會的步伐，加速縮小城鄉(xiāng)、工農、貧富差距，增加就業(yè)機會，緩解因過度激烈的就業(yè)競爭而帶來的升學競爭，使教育不要過多地承擔種種社會壓力。這個希望是非常合理的，但是真正要實現(xiàn)這個目標可能也不是幾年、十幾年能夠解決的。第二，要重新改造我們的學習，改造我們的教育，改革我們的教和學的模式。為了每一個公民德智體的健康發(fā)展和國民素質的整體提高，把素質教育進行到底。這些就是我想說的理念。我覺得這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意愿，這也是許多教育工作者、廣大教師的聲音。
這里我舉個例子。有一位中學校長李鎮(zhèn)西老師，他寫了一篇“教師誓言”，我覺得寫得很好。在每周升國旗的時候，李鎮(zhèn)西老師都要帶著全校的老師在國旗下宣誓。他的誓言是：“我立志做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，我的肩上扛著民族的希望，我的心中裝著祖國的未來，我的手中捧著孩子們的明天。面對國旗，面對學生，我宣誓，把整個心靈獻給孩子，用人格引領人格，讓智慧點燃智慧，以民主平等的態(tài)度對待每一位孩子，呵護生命，尊重個性，激發(fā)創(chuàng)造，發(fā)展德智體，弘揚真善美，做學生愛戴的師長和忠誠的朋友。為了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，我將通過每一天平凡的工作，培養(yǎng)具有世界胸襟的現(xiàn)代中國人，行使一名人民教師推動中國文明進步的神圣使命。”這就是李鎮(zhèn)西老師的誓言，把分數(shù)、應試這些東西都放在了誓言之外，但這并沒有影響他的教學質量。相反他們學校應對考試不在話下。像這樣的學校，才是真正超越了“應試”的學校，他的教育理念是回歸了“育人為本”的一種理念。我相信，這是人民教師的“強音”。在這個“誓言”里，融匯了胡錦濤總書記“愛崗敬業(yè)，關愛學生，刻苦鉆研，嚴謹督學，勇于創(chuàng)新，奮發(fā)進取，淡泊名利，志存高遠”的希望，凝聚了廣大教育工作者的精神追求。我贊賞“思之所存，師之所存。教師的特質是思考，是批判，是創(chuàng)造”這句話。讓教育回歸“以育人為本”，作為一個老教育工作者，我真切地寄希望于廣大的校長、教師。
（作者：柳斌 第十屆全國人大常委、原國家教委副主任、國家總督學）
